[Cook] 誰知盤中飧,粒粒皆辛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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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低低的稻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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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低低的稻穗

時候,還是稻穗結實累累的秋天。每當微涼的秋風一吹動,負荷著結實稻米的稻穗就接二連三謙卑的彎下腰來,彷彿是一大片金黃色的海浪,邊前仆後繼的波動搖曳,邊隨著微風發出沙沙的聲音。我騎著腳踏車,路過這一片豐收的稻田,聽著“沙沙”的稻浪聲,猶如站在蔚藍的海岸邊,心裡是無比的恬靜和廣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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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割收到一半的稻田

若說要用一種聲音來形容我印象中的臺灣,大概就是這樣輕弱卻又規律沙沙的聲音。彷彿把我帶回小時,住家後面還是一大片的稻田,過個馬路不是水泥地構城的公園,而是豬舍裡總是吵著沒吃飽的黑豬的吵雜聲。而住在樓下的外省爺爺,我們暱稱小丫頭,任意的幫我們兄弟姊妹取名字,要我們不要調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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緊跟在割稻機後面,等著被翻動土壤裡的蟲子的白鷺鷥

每到秋天稻田收穫的季節,收割好的金黃稻穗,會被集中堆成一堆堆的稻草推,每堆稻草都要比小時的我還要高上許多。我們像沒有人要的野孩子,在稻草堆裡打滾,稻桿夾黏在頭髮上,才剛梳理乾淨,又要往稻草堆裡跳去。稻米,就像是孕育著我的另外一個母親,在這片叫做臺灣的土地上生長,然後接續以自己豐厚的收穫反哺這塊土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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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稻

中學的地理課本總說,濁水溪以南的嘉南平原是臺灣的米倉。小時,只要乘車經過濁水溪,總要往窗外看看,看看溪兩旁是否有像住家後,一塊又一塊整整齊齊又綠油油的稻田。其實早在日據時代,農業臺灣的政策,殖民臺灣的在來米或秈稻被送到日本天皇的口中,卻被嘴挑的天皇嫌棄黏密的口感,和吃慣的日本原生米大相逕庭。而有蓬萊米之父的磯永吉,將日本原生粳米,移植到台灣栽培成後來大家熟知的蓬萊米或臺灣粳米。目前一年兩到三穫的臺灣米,因為常年的自行栽培,品種和口感早已和日本天皇所嚐的不盡相同,比如說目前大受歡迎的池上米和益香泉米,臺粳九號都屬於後來培植成功新粳米的一種。但是當時封建社會,因為一人的喜好,而跟著牽動的農業經濟型態,和生態環境的變遷,或許就是人類影響環境的一個例證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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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收完啦!

臺灣的稻米形狀多半短小,比起泰國米的細長分明,煮起來多了一分黏密的人情味。在那個大同電鍋盛行的年代,只要在內鍋裡放足和米一樣份量的飲用水,外鍋大概是四分之一杯,簡單輕鬆就可以煮出香噴噴熱騰騰的一鍋好飯。小時,外婆家還用柴燒的爐灶,用那樣的鍋爐煮米,恐怕是只有老人家才有的智慧。但是,真正要煮好一鍋好飯的學問還不是這麼三言兩語就可以帶過。從洗米,動作要輕快,最多不要沖洗超過三次,以免稻米所含的營養因溶於水中而流失。邵宛樹的下廚記裡,有提到一般可用洗米水來浸泡蔬菜,好去除農藥。不過這些民間偏方,恐怕也是聽聽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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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割在地上的稻穗

有時候,我會想起那樣沙沙的聲音,尤其是當一鍋飯煮好的時候。當我打開電鍋蓋,熱氣騰騰的水氣從鍋內往臉上撲去,而那樣隨風搖曳,溫柔又連綿的沙沙聲,在鍋裡轉而發出一聲“嗤~”的聲音。妳知道,那是許多稻穗壓低著聲音,在風中齊聲吟唱的勞動樂章裡最後一個音符。妳知道,那是一年又平安豐收的感恩聲音。妳知道,人生的道理再簡單不過,就在那一粒粒飽合溫暖的米飯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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飽滿果實的稻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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